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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早起一时,松活一天。先贤也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初春的早晨寒气扑面,街道上没有人声鼎沸,更不见车水马龙。枝头的鸟儿依然若无其事地欢唱着,一阵风儿拂过,小溪边的杨柳也期待着发芽,一旁的梅花却早已傲然开放。

唐代诗人温庭筠曾有名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杜甫也云,“欲觉闻晨钟,令人发深省。”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霞,一切都感觉那么美好,让一位唐代诗人也心绪荡漾。下面介绍刘禹锡的一首五言古诗,即景吟诵,最后两句彰显出开阔的胸襟。

秋江早发

唐代:刘禹锡

轻阴迎晓日,霞霁秋江明。

草树含远思,襟杯有馀清。

凝睇万象起,朗吟孤愤平。

渚鸿未矫翼,而我已遐征。

因思市朝人,方听晨鸡鸣。

昏昏恋衾枕,安见天地英。

纳爽耳目变,玩奇筋骨轻。

沧洲有奇趣,浩然吾将行。

刘禹锡是中唐著名诗人,他与白居易关系密切,彼此间经常书信来往,不仅切磋诗文,而且相互鼓励。刘禹锡性格刚毅,饶有豪猛之气,在忧患相仍的谪居岁月里,虽然心情沉重,却吟出了一曲曲不朽的诗篇。长庆四年夏,刘禹锡从菱州赴和州刺史任,诗人这一年52岁。他站在船头,纵目四望,只见霞霁秋江,空气清爽,禁不住即景吟诵,胸襟也为之一畅。

这首诗的大意是:红日初升、淡云瓢荡,早霞消褪、秋江明净。草木含情、胸怀清新,我凝视着万千气象,朗朗吟咏,忠愤的情怀变得平和。沙雁还未起飞,而我却已远征。那些市朝之人才听到鸡鸣,依然迷恋着衾枕,哪能欣赏到天地间的大美?呼吸清气、耳聪目明;赏玩奇景、筋骨松轻。江湖山水,情趣奇妙,我将乘风破浪,浩荡前行!

刘禹锡21岁时与柳宗元同榜进士,可是他性格坦荡,为人耿直,一生被贬多次,前后共23年,连他自己也感叹,“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不过老刘从未后悔,每到一地都能入乡随俗,依然快乐地生活。同时他还有机会与百姓们亲密接触,创作了大量的传世名篇。

这首古诗抒发了作者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嘲讽了那些终日追逐名利的市朝之人。为了赶路,诗人起了个大早。“轻阴迎晓日,霞霁秋江明”,作者首先从远处着笔,描绘了一幅天清气朗的美好画面,然后采用比兴手法,“草树含远思,襟杯有馀清”,抒发自己开阔的襟怀。

面对美好的大自然,诗人心潮澎湃,他年轻时就有青云之志,可惜天妒英才,半生蹉跎,令老刘悲怨地慨叹,“凝睇万象起,朗吟孤愤平。”不过他很快又转换心情,接下来诗人又将自己与“渚鸿”(沙洲上的大雁)对比,“未矫翼、已遐征”,表达了作者老骥伏枥的壮志。

诗人一边赶路,一边吟咏,心情也慢慢变得平和,逐渐忘记了刚才在心中忽然涌起的郁闷之情。他又想到那些还在梦中之人,“昏昏恋衾枕,安见天地英。”恋衾枕,可以引申为贪恋名利;天地英,也可进一步理解为崇高的品质。两相对比,表达了作者不愿同流合污的气概。

诗人又劝诫大家,“纳爽耳目变,玩奇筋骨轻。”早起好处多,不仅神清气爽,而且可以活动筋骨,老而不衰。最后诗人也不忘阐述自己的旷达情怀,“沧洲有奇趣,浩然吾将行。”这首诗感情深沉,作者抒发岁月流逝、人事变迁的感叹,不过依然对生活充满信心,让读者也为之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