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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历史文化名城淮安,历史悠久,文化灿烂,人杰地灵。作为“壮丽东南第一州”“运河四大都市之一”,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诗词名家,在淮安留下了无数首脍炙人口的经典诗篇。

唐德宗贞元年,刘禹锡任职淮南节度使杜佑幕府时期。当时因风大浪急,诗人难以行舟,滞留淮阴期间便创作了几首诗,供乐府吟唱之用。作者在诗中道尽了当时淮阴的盛况,刻画了具有地方特色的风景人情,也讲述了淮河岸边动人的故事。

《淮阴行五首》是唐代文学家刘禹锡的组诗作品。这是仿照南朝乐府旧题《长干行》所写成的一组民歌,五首诗描述了作者所见到的淮阴(今江苏淮安)的沿江景象以及船妇的内心情感。组诗多用心理描写手法,情感缠绵悱恻,风格含蓄婉转。下面就分享刘禹锡的其中两首淮阴行。

淮阴行(其一)

何物令侬羡,羡郎船尾燕。

衔泥趁樯竿,宿食长相见。

淮阴城外非常繁华兴旺,不仅有各种杂耍,还有远近闻名的胭脂花粉等小百货。这里人群川流不息,码头上民船聚集,一派繁忙。刘禹锡来此也算是开了眼界,不仅心情舒畅,而且诗兴大发。

诗的大意是:什么东西最使我羡慕,是郎君船尾上的飞燕。它衔泥到桅杆上筑巢,每到宿食时都能与郎君见面。

早春时节,淮水轻荡,紫燕双飞,妻子在码头为丈夫送行。作者采用妇人的口吻描述,既有她的所见所谓,也有所思所想。诗人没有加入很多场景描写,也没有更多的外貌和心理刻画,只是用妻子与丈夫的对话,就生动地彰显出一种惜别之情。

妻子非常希望与丈夫朝夕相守,也盼望自己可以为丈夫分担一些责任,更担心他在外面遇到不测。丈夫此行归期不定,自己将会独守空闺,其中的孤寂和凄苦,有谁能知?“何物令侬羡,羡郎船尾燕”,这两句看似玩笑话,却是肺腑之言,妻子感觉自己还不如那船尾燕,不能陪伴丈夫左右,徒有羡慕的份儿!

妻子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恍惚间就随口说出一些看似幼稚的话语,“衔泥趁樯竿,宿食长相见。”后两句将女主人公的一片深情和盘托出,本来是痴人痴语,既不关情,也无涉送别,却彰显出刘禹锡诗歌的特点,不仅通俗,而且能够感同身受。

淮阴行(其二)

隔浦望行船,头昂尾幰幰。

无奈晚来时,清淮春浪软。

淮河两岸有很多垂杨柳,滔滔河水中也有游戈的鲤鱼与米虾,还有川流不息的航船,以及一些勤劳善良、饱经风霜的船民。诗人有感于劳动者的平凡而伟大,抒写了对淮河的赞美之情。

诗的大意是:隔着水面望着淮河中的行船,船头高昂,尾帘飘飘。天色已晚,心中却很无奈,只怪淮河春浪太柔软。

这首诗情调殊丽,语气稳切,诗人在岸边“隔浦望行船”,不仅可以看到淮河的春波荡漾,而且也能感受到船家的生活艰辛。诗人没有描述渔民的劳动场景,却用“头昂尾幰幰”,表达出女主人的失意。因为风和日丽,船夫们也许会到很远的地方,更可能很久都不回来。幰幰(xiǎn),指船舱里的帷幔。

前两句写景,也许作者想表达的意思还不太清晰,后两句就好像是闺妇的心里独白,“无奈晚来时,清淮春浪软。”因为淮河水清浪软,估计傍晚时分,丈夫也不会回家,妻子只好独自一人照料孩子、操持家务,心中既担心又孤寂。“无奈”二字,蕴含着很多复杂的情感,也省略了很多话语。

纵览刘禹锡的这两首五言诗,朴实直白,耐人寻味。诗人不愧为中唐的大家,短短20个字,就生动地描绘出一位闺妇的形象。诗人在字里行间也表达出对船家辛苦劳作的同情,以及对女主人公孤寂生活的理解。

清代宋顾乐就曾赞美,“绿波千里,去路方长;春浪悠悠,正堪送棹。”刘禹锡的这两首《淮阴行》不愧为词丽情探,乐府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