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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790~816) ,字长吉。河南福昌县昌谷乡(今河南省宜阳县)人, 与诗仙李白、李商隐称为“唐代三李”,后世称李昌谷。

李贺被称为“诗鬼”,不仅是因为他好用冷暗的、生僻的词语意象,更在于他有非同一般人的才能。因此才有了“太白仙才,长吉鬼才”的说法,意思是两人诗风不同:李白诗飘逸脱俗;李贺诗多神怪题材,幽深奇绝。

《梦天》这是他的一首写得很好的记梦之作,也或许纯因艺术幻想而创作的诗篇。

梦天

唐·李贺

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

玉轮轧露湿团光,鸾珮相逢桂香陌。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月宫的老兔寒蟾在悲泣天色,云楼门窗半开月光斜照粉壁惨白。

月亮像玉轮轧过露水沾湿了团光,在桂花香陌欣逢身带鸾佩的仙娥。

俯视三座神山之下茫茫沧海桑田,世间千年变幻无常犹如急奔骏马。

遥望中国九州宛然九点烟尘浮动,那一汪海水清浅像是从杯中倾泻

此诗写梦游月宫的情景,前四句写在月宫之所见,玉兔玉蟾都在悲泣,映着冷冷的月光墙壁更加惨白,全是冷色调、凄凉声。之后写与月宫仙女相逢,也感受不出欣喜,还是较为冷淡。

后四句写在月宫看人世的感觉。从月宫俯瞰故土,一切都是那么渺小,而自古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之说,李贺便以此为底,加上古人形容时间流逝如“白驹过隙”之说,他也把千年的时间变换比作飞驰的骏马一般。之后更是因为位置的高升而心境扩大,觉得整个中国如同九点烟尘,波澜壮阔的大海仿佛是从杯子里倾倒出去的一样。想象奇特而又瑰丽,令人震撼也让人感伤自身的渺小。

诗人尽情驰骋幻想,仿佛他真已飞入月宫,看到大地上的时间流逝和景物的渺小。他写这首诗的情感也不在于对月宫仙境的神往,而在于从非现实的、缥缈的月宫俯瞰现世,从而揭示人生短暂,世事无常的道理。

李贺因为长相“体形细瘦,通眉长爪”不讨喜,又因为犯讳其父而不能参加进士考试,也就绝了做高官的路。所以诗人认为自己的这些苦闷和愁绪在人世间找不到知音,只能在阴冥世界寻求同调,感情十分悲凉。这大概也是他“诗鬼”之名的由来。

长相不讨喜,仕途断送,唯有诗书傍身。

李商隐作《小传》云:“恒从小奚奴,骑巨驴,背一古锦囊,遇有所得,即书投囊中,及暮归,太夫人使婢受囊出之,所见书多,辄曰:‘是儿要当呕出心乃已耳!’”。

这是说李贺白日背着锦囊骑驴觅句,暮则探囊整理,焚膏继晷,其母说“我儿这是要把心都心都吐出来才停止啊”,可见其十分刻苦。

然而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在《雁门太守行》中,李贺写到“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黄金台是战国时燕昭王在易水东南修筑的,传说他曾把大量黄金放在台上,表示不惜以重金招揽天下士。诗人引用这个故事,写出将士们报效朝廷的决心。同时,这也是诗人内心的渴望,报效国家为君死。然而注定是不能够的,只能是愿望而已。

孤苦的他,怀才不遇的他内心苦闷加上体弱多病,二十七岁便魂归九霄。只能叹一声“天妒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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