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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分享一首清明诗词。是宋代大诗人黄庭坚的七言律诗《清明》。黄庭坚大家都比较熟悉,“苏门四学士”之一,开江西诗派,对宋诗影响深远。作诗讲究“点铁成金”,“脱胎换骨”,强调用典是其诗风一大特征。所谓“无一字无来历”。诗也因此越来越偏离生活与自然,越见雕琢越见狭隘。

黄庭坚的《清明》诗,全诗如下:

清明/黄庭坚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

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

人乞祭余骄妾妇,士甘焚死不公侯。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

诗不同于一般清明诗词,既没有写追悼亲人,扫墓祭祖这些,也没有写踏青郊游、花放草茂的逐乐,而是写出了诗人在清明节的节日思考。因其内容上的独特,该诗在众多清明诗词中脱颖而出。

首联写清明节日的时令景色。人间四月,桃李正开,令人欢喜。但清明的沉重哀思又在田野坟头随处可见。次联进一步写清明时令,实际上是对首句的延展描述。这时候早过惊蛰了,正是万物彻底复苏,春天最勃勃生机的时候,草木柔和,原野绿遍,又经雨水滋润,更见春之绚烂。颈联切入清明祭祀的主题,却只是摆出了两个历史上的著名典故。且是一正一反,两个典型。

第五句的事典,典出《孟子》。原是个寓言故事。这个故事大家并不陌生。中小学课本中有一个文章叫《齐人有一妻一妾》,说的就是这哥们。他有一大一小两个老婆,每天也没有正经工作,靠什么养活自己呢?吃祭品。每天都到各个坟头踩点,跟死人抢东西,就这么活,还挺美滋滋。还要跟两个老婆炫耀,看我每天都带了什么好东西。

另一个史典,典出春秋故事。故事主人公是介子推。晋国大夫,晋文公流亡19年,介子推助力不少,有一次重耳饥饿无食,介子推割了自己大腿的一块肉,煮了让晋文公吃,后来复国,晋文公授官,介子推坚辞,甚至逃到深山老林不出,晋文公必欲请动,竟然放火烧山,介子推不为所迫,坚守不出,活活烧死。晋文公为了纪念,于是有了古之寒食节。这也是清明节的来源之一。

这一联的两个形象,一个为贤者,义士,一个为诗人所说愚者,两相比较,为尾联议论发力作势。尾联说,清明祭祀,不管你是贤是愚,都归于一祭。诗人到底是感叹贤愚不分的清明不清明呢,还是说清明祭祀对所有人都公平,还是说人间万事到头一场空。无论高低贵贱。这就留给读者自己去解读了。

全诗善用对比手法,呈现出多样主题。首联的桃花笑与荒冢愁,颈联的齐人与介子推之人格高下,整首诗大自然的蓬勃春色与野田荒冢的凄冷,以及人世间的死亡凋零,都形成了对比。层次丰意境远思力深。算是跳出了常情,殊为别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