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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诊所》
崔义君的小诊所隐秘地夹在服装街和饮食街的结合部,象腋臭一样散发着从温饱到小康的小跑运动分泌出的难言的气息。污渍斑斑的塑料门帘掩不住小城市的苍蝇爱看热闹的劣根性,它们交头接耳,在弃物桶上议论着重庆发廊妹的白带之谜,并把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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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书》
这股水的源头不得而知,如同它沁入我脾脏之后的去向。那几只山间尤物的飞行路线篡改了美的等高线:我深知这种长有蝴蝶翅膀的蜻蜓会怎样曼妙地撩拨空气的喉结令峡谷喊出紧张的冷,即使水已经被记忆的水泵从岩缝抽到逼仄的泪腺;我深知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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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一角》
我新买的音箱里有一个会按摩的女鬼在夜深人静的倾听中她向我索要服务费这些从书市上窃来的书竟摆出了一张张主子的脸等着从我身上爬出一条安达卢西亚狗去把它们一一亲舔一个在吉它上闲逛的朋友给我留了张字条“希望你向《诗经》学习,把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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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留客》
昨天帮张家屋打了谷子,张五娃儿硬是要请我们上街去看啥子《泰坦尼克》。起先我听成是《太太留客》,以为是个三级片和那年子我在深圳看的那个《本能》差球不多。酒都没喝完我们就赶到河对门,看到镇上我上个月补过的那几双破鞋都嗑着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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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整整一夜,这个狡猾的纸团始终没有发出传说中的老鼠绝望的叫喊。我从一个球迷的梦里偷学到了罗纳尔多的脚法,又从他上铺的武侠呼噜中叼走了一个武林高手七成的内功,而这一夜或者说这颠倒的世界中残缺的一页仍未能记下我辉煌的一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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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弹爱情》
这个词组首先出现在影碟出租店骚动的橱架上。“蛮够劲,带点色。”从老板夸张的推荐声里剔掉两圈狡诈和无知的钢丝罩托,我依然可以触摸到金·贝辛格难以被2.0版压缩的胸围。“《防弹爱情》,挑逗啊!”仿佛禁鞭以后过剩的家族亲情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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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抓阄》
关关是我那个很宝气的娃儿,生他那天他屋老汉正好关工资,所以就取个名字为叫关关。这娃儿从小猴跳虎跳,尽在外头葛孽:今天去茅厕里头看妹崽屙尿,明天又去抢王老太婆的冰糕。哎呀,打都打不转来。他屋老汉硬说这娃儿爹不象娘不象象他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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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里能买到两斤毛豆》
“到哪里能买到两斤毛豆?”十年前一把青春期的毛豆曾经帮他堵住了一伙讨债的马路天使无法无天的胃:多么惬意呀!没有板砖威胁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到了硕士毕业论文的答辩期。“为什么没有部分毛豆进京,在春夏之交的烦躁的舌苔上,掀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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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细亚的孤儿》
太平洋大厦的第十三层,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他把羊群赶进电脑,独自坐在鼠标上数星星。星星啊星星真美丽,明天的早餐在ceo那里。他左手擤了擤小癞子鼻涕,右手撩开脏兮兮的显示屏偷看大人们的小秘密。那个着了凉的光屁股阿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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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大街上》
周末,大街上挤满了乔装打扮的老女人。小叮当一眼就看穿了藏在她们肾上腺里的盗版vcd:好莱坞的激素驱动着她们汉语版的大腿,由解霸五控制的风骚有节奏地吐露出黑心财和肉心肝。满街的老女人一齐开动她们超频了的欲望主机,要删除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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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乡间公路》
离开县级风景点的黄泥路把他们的心肠搅得稀烂。县、乡两层西装干部一团和气继续讲解龙须草和扶贫。他们中间有人悄声叮嘱:千万不要露出方言马脚;有人狠狠地吸光了香烟里的困,把刚才三流瀑布的小型壮观憋进肺里,攒成下一段瞌睡的旅游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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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籍学人某某》
论文写不下去的时候他想打人,他想在bbs上乱贴东西。“狗啃的学术渣滓!”同乡教授的三卷本狠书砸得他的自尊心直喊先人。放松。放松。丢下这些鸡零狗碎的本体散一次学院派的步。象当年从喻家公社到卧石坪,一夜的工农兵抒情走完了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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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
报班、考g、护照、签证,象经历了十月怀胎,他向命运的子宫射入的英语,终于发育成一张机票在盛夏时节呱呱坠地。而此时他突然变得象一个不愿承担责任的父亲,捏着这张天堂通行证不知如何处理:他预感到那枚被改变生活的愿望压破了外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