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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一静》
让我们从一数到十二,然后大家静一静。让我们试一次,在地球上住口不讲任何语言,安静一秒钟,让我们停止动手。想必是神妙的一刻,不慌不忙,没有机车,在瞬息的不安中,让我们互相靠紧。在寒冷的海上,让渔夫停止捕杀鲸鱼,让采盐的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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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写的情歌》
在深深的大海底下在条条漫长的黑夜。犹如一匹奔跑的马横穿过你无声无言的名字。我待在你的背上,唉,寻求庇护,在你的镜中出现,突然间,于夜晚孤独的树叶上从幽暗里萌发,在你后边。甜蜜的完整的光明之花啊报答我以你亲吻的嘴巴,难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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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火》
是啊,我记得,啊你闭上的眼睛好象从里面充满了黑色的光线,你的全身象张开的手,象一丛白色的月光,以及狂欢,当雷霆击杀我们,当利刃砍伤根脉,光线击向发茨,当我们逐渐逐渐地复苏,好象浮自海洋,从沉船负伤回到石头与红色海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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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在一起》
正因为时世艰辛,你婪等着我:让我们怀着希望去生活。把你纤细的小手给我:让我们去攀登和经受,去感受和突破。我们曾闯过荆棘之地,屈身于石块堆砌的窝里,我们又重新结成伴侣。正因为岁月漫长,你要等着我:带上一只篮子、你的铁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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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湖》
蒲迪湖,深幽,沉重的暗色岩石,古老的大森林中间的一汪水,你在那里敞开,仿佛地下的门,邻近世界尽头的孤独的海。我们策马奔驰.在无垠的沙滩与千万百万布散的泡沫并行,没有一间屋,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匹马只有时光在流逝,以及那道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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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微笑》
你需要的话,可以拿走我的面包,可以拿走我的空气,可是别把你的微笑拿掉。这朵玫瑰你别动它,这是你的喷泉,甘霖从你的欢乐当中一下就会喷发,你的欢愉会冒出突如其来的银色浪花。我从事的斗争是多么艰苦,每当我用疲惫的眼睛回顾,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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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纵队来到马德里》
早晨,一个寒冷的月份,挣扎的月份,被泥泞和硝烟污染的月份,没有膝盖的月份,被不幸和围困折磨的悲伤的月份。人们透过我家湿漉漉的玻璃窗听见非洲的豺狼用步枪和血淋淋的牙齿嗥叫,我们除了火药的梦境,没有别的希望,以为世上只有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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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来的》
不论怎样,男人或女人,旅行者啊,将来,当我已不复存在的时候,寻找我吧,就到这里来寻找,在岩石和海洋的中间,在不安静的浪花的闪光里。寻找我吧,就到这里来寻找,因为,我将无言地回到这里来,没有嘴唇也没有声音,干干净净;我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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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骑士》
到处都是水,水的墙壁,三叶草和燕麦也都倒伏,根根雨丝同潮湿、滴水的夜晚野蛮交织的罗网连接在一起,令人心碎的水滴连连发出哀泣,狂风邪雨把天空撕裂。散发着潮香的骏马在奔驰,冒着雨,膛着水,用红色的鬃毛、碎石和水花同雨帘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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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
我给你起名为女王。有人个子比你高,高过你。有人比你更质朴,更纯洁。有人比你更漂亮,比你更美丽。但你是女王。你在街上行走,没有人认得你。没有人见过你的玻璃王冠,没有人看到你走过的地方,铺的是金红色的地毯。这种地毯实际上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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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
未发生过的事情是如此突然我永远地停留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我,好像我在一张椅子下,好像我失落在夜中——如此这样又不是这样但我已永远地停留。我问后面来的人们,那些女人们和男人们,他们满怀如此的信心在做什么他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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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弓手》
爱情,也许那犹疑的、尚未定型的爱情只是金银花在嘴唇上的撞击,只是如同黑色篝火一般升向我的孤独的发辫,再加上夜晚的河畔、天上的星斗、倏忽而逝的春光、疯狂的寂寞头脑、夜阑时分勃放其残酷的小郁金香的欲望。我扯散了天上的星座,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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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季风》
季节的风,绿色的风,运载着空间,善解不幸,卷走那阴郁的皮制大旗,一种自负的东西,像施舍的钱币:这样银白色寒冷的一天,脆弱得如同巨人的玻璃宝剑,躲进庇护它叹息的诸多力量之间,担心它的泪水滚落,它那无用的沙砾被包围在交叉并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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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生活》
我的责任和我的诗歌携手同行,我是我,可又不是,这就是我的命运。我的遭遇和受苦的人相同,他们的苦痛也是我的苦痛。如果我不属于被压迫的大众,我就不成其为我,我来自人民,我为人民歌唱:我的诗是赞歌,也是鞭挞。有人对我说:你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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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鸣曲与毁灭》
在走了许久之后,谁知道有多长和多远,糊涂得好像去庄园和领地,悲苦的希望单独支撑着我,与坏伴相随,各怀异梦,我热爱那仍存于我眼中的坚韧,在心中仍倾听我的骑手的脚步,仍咬住睡眠之火和毁掉的盐:在夜晚,在黑暗中,在飞翔的悲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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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的颂歌》
每天早晨你等待着,衣服,在一把椅子上,让我们虚荣,我的爱,我的希望,我的身体来充满你,我刚刚从睡眠中起身,对水道过别后钻进你的袖子,我的腿寻找着你的腿的空洞,就这样,你不知疲倦的忠诚拥抱我到外面跋涉过草场,我移进诗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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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
如果说你的躯体神奇而碧绿,如果说你的魅力无涯无际,如果说你在黑暗中狂舞不息,那么,哪里是你的根基?你是比夜晚还要甜蜜的夜晚你是母盐、血污的盐,水的曲线的始祖、泛着泡沫和精髓的星体,你是命运般绵长的巨大柔情,你是化作一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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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丘·毕克丘之巅》
这首诗是聂鲁达最有影响、发表次数最多的诗作之一。最早于1946年发表在委内瑞拉《全国文化杂志》上,1950年收入《诗歌总集》(一译《漫歌集》)第二版。马克丘·毕克丘位于安第斯山东南部,在库斯科城西北,离城约112公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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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美人鱼和酒鬼的寓言》
当她全身赤裸裸地走进来的时候,所有这些人全都呆在屋子里。他们一直喝着酒,开始向她吐口水。刚从河里面出来,她什么也不了解。她是—条迷失了自己道路的美人鱼。辱骂流过她闪闪发光的身体。唾沫打脏了她的金色的乳房。不知道什么叫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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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黑暗》
莫非考虑什么希望,什么纯粹的先兆,在心里埋葬什么最后的亲吻顺从那无依无靠和聪明才智的起因轻柔而安全地飘在永远动荡的水上?梦中一位新天使充满活力的快速翅膀怎么就落在我为了永久安睡的肩膀上?莫非为了穿过布满死亡群星的道路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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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生》
啊,你,昏暗中的血肉情人,比甜蜜更为甜蜜、更为余味无穷,你从往昔的日子中涌现出来,在陶醉中,你用浓重的花粉注满自己的酒杯。从那充满着凌辱的夜晚、如同流溢的美酒的夜晚、凝结变黑的血迹般的夜晚,我仿佛一座伤损的高塔倒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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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句格诗》
今天我躺在一个纯洁的姑娘身旁仿佛躺在白色海洋的岸边仿佛置身在空间缓慢的一颗燃烧的星星中央。从她悠悠的碧玉般的目光里光线如同枯燥的水流落下形成透明而深刻的圆圈充满新鲜的力量。她的乳房如同两团火焰燃烧在隆起的两个地区双重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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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学》
在黑暗与空间,花边与少女之间有着古怪的心,常做不祥的梦,脸色匆忙地变白,前额上憔悴显现。怀着因终日生活而发火的鳏夫的哀伤啊,为酣睡中唱出的每滴看不见的水。从我颤抖地听到的全部声音里,我有同样所缺的焦渴和同样的热寒。生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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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上人像》
我的确认识他,那么多年跟他在一起,跟他黄金和岩的本质一起度过,他是个疲倦的人:在巴拉圭,他丢下父母,丢下子侄,丢下妻舅,丢下房子和母鸡,丢下翻开的书。他们来叫门。他开门,便给警察带走,他们拷打他直至他吐血,从法国到丹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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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炸》
这是谁?谁在大路上?这是谁呵?这是谁?谁在黑暗中?谁在血泊里?烟尘、钢铁、石块,死亡、烈火、哭泣。这是谁呵?碌亲,这是谁?是谁呵?又是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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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
西班牙,你慷慨地赐给了我坚贞的爱情。我期待已久的柔情终于到来,那在我的嘴唇上印下最深厚的吻的人正伴随在我的身边。暴风雨没有使她离我而去,分离也没能使我们争得的爱情空间加大距离。战火点燃之前,当你的身影在西班牙的田野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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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
我复写山脉河流云彩;我摇起笔杆,记录高飞的鸟或忙于缫丝的蜘蛛,一心一意:我是空气。无垠的空气,麦子在此摇曳,飞翔,无定向的落叶、湖里静止的鱼的圆眼,还有穿云的雕像,淅沥的雨推动我。我只见夏天的透明,我只歌唱风,而历史乘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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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匠》
你的全身为我而丰满,而温柔。当我移手向上每一处都发现一只鸽子寻觅着我,好象,我爱,你是泥巴等着我这陶匠的手。你的双膝,你的两乳,你的腰肢是我缺少的部分,像干渴大地的洼谷从中分裂出来一种形状,我们在一起完整无缺,如同一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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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的悲吟》
心中的黑夜里,你悠悠的名字似滴水悄然地流动又落下闯进并扩大了发源地。有个东西企图伤害它想无限而短暂地敬奉它仿佛浪子摇摆的脚步声突然间被人们一一发现。突然、突然被人们发现扩散、扩散在心里边怀着悲伤的固执和升腾犹如秋天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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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就在那个年龄……诗歌来临寻找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从哪儿来,从冬天或从一条河。我不知道如何或何时,不,他们不是声音,他们不是词语,不是静寂,但我从街道上听到了它的召唤,从夜的枝桠,从人群中突然,在野火中或孤独的归途中,